趁著春節連假尾聲，我來聊點跟「錢」有關的事。一切，要從我借錢給人的故事開始。

一堂價值不只三萬元的課

那是發生在我讀研究所時候的事，當時我正步入教室，手機螢幕突然跳出一通陌生來電。

接通後，對方用我在大學的綽號跟我打招呼，語氣顯得異常著急，開口就問我能否幫他一個忙。

嗯，我還沒出過社會，對於這句話毫無防備之心。

沒多懷疑，我問對方發生什麼事、要幫什麼忙？接著，我聽到一個後來才覺得很瞎的借錢理由。

對方說，他家人忘了匯註冊學費，學校已經下最後通牒，他就快要被退學了！他接著說，家人過幾天才能匯錢，所以希望我先借他錢繳學費，他收到家人的錢後就會轉帳給我。

依舊沒起疑心，我還著急的問對方需要多少錢註冊。對方說需要五萬元，看我能借他多少。我估算一下自己的存款，說我能借他三萬元。

其實，我跟這位朋友並不熟，只是在學校不同場合中聊過幾次話，且他與我的幾位好友也有交集，才因此完全沒起疑心。

電話中，我一想到對方會被退學，莫名地跟著擔心起來，下課後就趕緊轉帳給對方，轉完後心中還浮現幫助人的感覺

至今我不記得當時身上有多少存款，但對那時還是學生的我，三萬元並非一筆小數目。

人一失聯，信任也跟著失去

兩個星期後，對方失聯了。

再過一兩個星期，我從朋友那裡聽說，他早就有向人借錢的習慣。甚至有傳聞他挪用過社團經費作為私用。

得知他有借錢習慣後，我非常生氣。不只是氣我如此輕易相信對方，更氣為什麼對方要利用人的惻隱之心。

在想辦法跟對方聯絡上後，我確定透過電話無法再要回這筆錢。我知道對方還在學校就讀，所以決定回學校當面拿回我的錢。

回到學校後，人是聯絡上了，但我也再度被騙了。對方一直找各種理由推遲還錢，而且約好見面還放我鴿子。

幾天周旋下來，在上演多次我找他、他躲我的戲碼後，好不容易才拿回一半的錢，剩餘的錢我也沒力氣再追討。

債務，原本是要建立信任感

我得老實說，那次的借錢事件，多少剝奪了我對人的信任，特別是在金錢往來上。

如果你去網路上搜尋借朋友錢的故事，幾乎到最後都是勸人不要借錢，因為後來朋友避不見面的可能性很高。許多人也因為借錢而對人失去信心。你甚至可以找到一堆「不該借錢給朋友」的語錄。

然而，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因為借錢導致生變，根本原因是金錢本身，還是人的本性？

其實，原本債務的存在，是為了跟人建立信任感的。

在《債的歷史》書中就寫道，歷史上有許多民族會透過借錢來鞏固人與人的關係。今天「自願」借錢，是知道之後對方會回來還錢，彼此就因為這筆帳而保持聯繫。

你想想看，紅包的用意也是一種關係的建立。今天包紅包給親戚的小孩，或祝福朋友的喜事，將來也可能會收到親友的回禮紅包，某種關係就維繫下去。

賒帳也是，今天忘了帶錢，下次來時再一併付錢，賒帳的人等於欠了一個再度光顧的理由。

金錢對於人就是這麼奇妙的事，它明明就是一張紙，卻可以左右人際關係，可以挑戰人性，甚至改變一個人。

被金錢滲透的人性

多年後再回想這次事件，我不禁苦笑：我因為別人需要「學費」，反倒讓自己繳了一筆學費。

我曾想過，如果對方那時直接跟我坦承無力還錢，甚至承認自己欺騙我，我又會如何想？

也許我會當作就沒這回事。也許多年之後我對那個人的印象不是借錢不還的人，而是一位曾經穿梭在各大社團的活躍者。也許我可能還是會感到沮喪。我不知道。

我只能慶幸這是發生在我學生時候的事，如果發生在我工作以後，或許借出去的錢會是好幾倍的金額，導致我後來要寫一篇「我上了一堂價值〇〇萬元的課」。

那次的經驗也影響我後來對金錢的看法。我認為，金錢雖然是生存的工具，但它的影響不只如此，金錢的影響會滲透到人性的深處。比如：

金錢會扭曲人際關係。所以不要用金錢來衡量友情。

金錢會模糊目的。所以不要被金錢影響你做一件事的原因。

金錢會讓人放棄理想。所以要留意眼前的好處是否只是短期誘因。

金錢會搓破謊言。所以除非你做好心理準備，否則不要用錢來測試一個人。

班傑明．富蘭克林曾說：「如果你想知道金錢的價值，就去跟人借錢看看。」

友情的價值可以很高，但也可能因為幾百幾千元而歸零。

時間會過去，金錢會累積，但唯獨信任，就跟玻璃一樣敲碎後無法再復原。我們都要謹慎看待金錢對自己的影響，也要守護好自己的信任，同時守護好自己的金錢。

畢竟每一筆錢，當它和人的關係產生聯結後，它的價值就再也不只是面額數字而已。

它是誠信，它是約定，它最終會代表你這個人。

———

📚 兩則語錄

▍財經作家 Ben Carlson 提到——耐心致富：：

❞ 一夜致富不是祝福，是一種詛咒。我深信，那些在職涯中慢慢積累財富的人，對金錢的管理能力遠遠優於那些輕易獲得財富的人。

▍前海豹部隊成員 David Goggins 提到——自信與責任：

❞ 要成功地培養自信，並非來自完美的家庭或天賜的天賦，而是來自個人的責任感。責任感給我帶來了自尊，而自尊會永遠照亮前進的道路。

🌟 三分鐘成長

一生要處理好的三個金錢關係

 ※ 1. 金錢 vs. 自由：

賺錢是手段，不是目的。擁有金錢是為了獲得更多對生活的自主權和控制權。真正的自由在於掌控生活，掌控自己的時間，而不僅僅是累積財務資產。

 ※ 2. 金錢 vs. 比較：

跟人比較金錢財富，等於參加一場無限賭局，自己永遠是輸家。跟他人比較自己的財富與成功，往往會引發不滿足的惡性循環和無止境的追求，對個人的幸福產生負面影響。

 ※ 3. 金錢 vs. 快樂：

我們要把快樂寄託在跟金錢無關的事情上。因為人在感受快樂時會有「遞減效應」，需要更多的刺激才會更快樂。然而，人一生能提升的賺錢能力有限，如果把追求快樂寄託在金錢收入上，遲早會陷入停滯。

※ 此為2025年發布的第5封電子報，歡迎在下方訂閱下一期的最新電子報。